季天啸慌了，果然这照片不能给她看，大概越看越伤。

“季天啸，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想起这些？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都当我是空气！我当初怎么就那么让你看不顺眼？现在又是为什么突然变了副样子？被我感动了？没必要，我不可怜，不需要你的施舍。”

林桑抹了把泪，偏向窗外，眼里是让季天啸为之一颤的不可遏制的怒火。

季天啸明白，她有怨有恨，可她之前从未说出口，如今说出来，也许会更好。

于是，季天啸沉默，等着林桑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出来。

沈墨之走后，季天啸对林殊说：“林殊，我想单独跟你姐说两句话。”

林殊看着她姐，林桑没反对。

于是林殊就出去了。

季天啸看着病床上的林桑，心情复杂。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心情很差，但不管怎么样，身体要紧，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什么事都可以先放下，一切等你的病好了再说。”

“我受够了，季天啸，再也不回那个冰冷的家，回那个被你踩在脚下的没有尊严的地方，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你，你现在再怎么请求我原谅，我也回不去了。即便我也不知道，你的请求到明天会不会变成恨。你的心情，好好坏坏，我已经管不了了，请求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

林桑果然怨气爆发，一口气说了很多埋在心底的话。

“林桑，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还没法信任我，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怎么好像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后来我发现，并非一瞬间，你的好一直在那里，梦玥的心机也一直在那里，只是我发现得比较晚，清醒后，潮水退却后，才发现谁才是值得珍惜的那个人。”

林桑虽然还是很心烦，但季天啸没再重复那些劝她的话，让她稍稍没那么反感。

只是，她也没说话，头缓缓偏向窗外。

窗外夜色深重。

季天啸忽然从衣兜里掏出张相片，递给林桑：“这些天我一直把相片放在身上，想拿给你又怕你触景伤情。那天，也是这样的夜色……”

季天啸没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林桑看着照片情绪异常激动，伤心得像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