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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素雪的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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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蛇的尸体从空中坠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它死了。这场追逐战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很难说谁输谁赢,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每天都在上演,这就是这里的生存状态,生存,在这里变得尤为艰难。

野兽们又慢慢聚集过来,它们垂涎的看着鸣蛇的尸体在微光中慢慢消融,但却没有任何一只敢在走进微光,那微光对它们来说依旧是铁律,依旧是无法跨越的界限。

小神树一直懵懵懂懂的生长着,但这里的资源太过贫瘠,原本应是赤红色的树干现在却呈现着灰白的样貌,本应散发着祥瑞之光的枝叶也同样黯淡无光,只能映照着天空的昏黄,生存变得艰难起来。小神树依靠着树木的本能把自己的根系不断的向下延伸,向下,在向下,她似乎可以感觉到在大地的深处有她需要的东西,那东西对她来说至关重要,那东西似乎可以改变她的一切。她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根系,向着目标前进,带着彷徨和期待。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很久,不周山的天空依旧昏黄,雪仍在不停的飞舞,小神树已经很久没有仰望天空了,也很久没有伸展枝条去抚弄飞雪了,她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她的目标上,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变化。这些年她的身姿日渐丰满,枝叶叶渐渐繁茂起来,虽然依旧暗淡无光,但至少她还算健康,这比生活在这里的其他生灵来说要好的多。这里的大多生灵已退化成了野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们开始相互厮杀,吞食,它们不再有记忆,不再谦和有礼,已经变成了只为食物而追逐的野兽。在食物匮乏的时候它们甚至开始吞食祖先的遗骨,那些在大灾变时死去的先人,那些曾被活下来的生灵们虔诚安葬的先人们,曾被认为是不周山的传承的先人们,现在却成为了他们后辈的食物,很是可悲,可怜。

小神树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她脚下的雪已不知不觉的融化了,飞雪也不再靠近她的身边,她的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暖和起来,灼热起来。她的身边总是不时的聚来各种野兽,这些野兽总是不停的尝试着想要靠近她,可是她那灼热的身体,和散发着微光的枝叶又让胆怯的它们不得不放弃,放弃那看起来似乎是唾手可得的却又似乎永远也无法靠近的食物——一具先人的尸骨。小神树并没注意到在她的脚下有一具先人的遗骨,那遗骨起先也是被风雪掩埋了的,但随着小神树的成长,这里的积雪慢慢的融化,先人的遗骨也慢慢的露了出来。那是一具端坐着的遗骨,身穿着一件有些破旧了的道袍,他的五官肌肉有些塌陷萎缩,可是却并没像其他遗骨那样腐烂消融,而是完好的保存着。如果还有野仙经过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那具遗骨并没真正的死去,在大灾变到来时他一定用了什么法力保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和魂魄,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似乎他在等着别人的救援吧。可是这里已经没有野仙了,他的样子在野兽眼里不会再显得高深莫测,仙风道骨,倒更显鲜嫩可口。

野兽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始终没有哪一只敢真正走到树下,那微光就像一道围墙,一个铁幕,恒古不变的屹立在那里,隔开了野兽和它们眼中的食物。在野兽的眼中那微光就是铁律,就是法则,就是界限,永远无法跨越。

真的无法跨越吗?野兽们也在期待,它们用它们不多的智慧想着,等待着,等待着第一只走进那发烫的微光中的野兽,垂涎的等待着那有可能到来的厮杀争夺。野兽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日复一日,它们的耐心很好,也许任何生物对于食物的期待都会表现出很好的耐心吧。它们的耐心并没有白费,那一天还是到来了,那打破铁律的一天。

在人们的传说中,有这样一座山,传说它高大,挺拔,庄严,神圣,传说它是通往天界的唯一路径。但它其实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它并不高大,也许它曾经高大,但现在,严格来说它现在只能算是座半山,原本的山腰处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力量折断了,残残破破的,堆积在地面上,从远处看更像是个大的坟丘。这里叫做不周山,一座不完整的山,这里终年下着雪,这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四季交替,甚至没有日落日升,有的只是那终年不变的昏黄的天空和随风飞舞的素雪。这里是一个时间停止的地方,这里叫做不周山,一个曾经辉煌的地方,一个被诅咒了的地方。

在这座山还完整的时候,传说在山顶有一颗神树,到达这里的人们都是通过它才能到达天界的。那时候虽然天上依然飘着雪,但这里仍然生机盎然,随处可见的珍惜树木,草木精华,修炼有成的野仙和不断向山顶努力的人们,那时候昏黄的天空并不让人们觉得单调,相反的,飞雪在人们的眼里更像是一种祝福,一种试炼,人们不断的努力向前,不断的刷新自己的极限,只为到达山顶,只为了爬上神树到达天界,人们为了梦想,为了目标,不断的努力,一次次超越自己。那时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到处洋溢着安详,奋进,挑战和超越。可是直到那一天的到来,那天山腰断了,通往天界的神树倒塌了,仍在山上的生灵们,全都被埋进了烟尘和风雪中。

不周山不再是以前的不周山了,自从这里再不能通往天界之后就不再有人来了,渐渐地被人遗忘,变成了传说。在那次灾变后活下来的生灵们,依然像以前那样的生活,努力的修炼着,虽然再也不能到达天界了,但除了修炼这里还能做什么呢?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山不在是从前的山了,大量的生灵死去,天空变的灰白,再也没有欢歌笑语,相互勉励,有的只是那不停飞舞的素雪。原本翠绿的山峰变成了和天空一样的灰色,唯一不变的也许只有那独舞着的素雪,飘零,独舞,堆积,融化,再化成雪,再飘零,再独舞,像个不知疲倦的舞娘,一遍又一遍的表演着那不会再有掌声的舞蹈。

在这山上原本还有着一棵神树,虽然她并不像山顶的那棵那么有名,但她在生灵中依然代表着神圣,代表着光辉。她的名字叫若木。相传她生长在一种很重的水的发源地,相传就连鸿毛都不能在那水上飘过,人们叫那水为若水,那是分隔开天界和人间的水,但其实分隔开的并不只是天界和人间,还有而是生存和生活,幸福和苦难。灾难到来的时候,若木也没能幸免,她也随着山顶的神树和大量的生灵化作了尘土,在死亡来临时她努力的播下了自己的种子,虽然她也不知道那颗种子会不会真的存活下来,会不会度过这次灾难,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也许她只想留下个希望,留给自己,留给这里的生灵,也留给不周山。

那天天空依旧昏沉,飞雪依旧在飞舞。那天野兽们依旧聚在小神树的光幕外,耐心的等待着,有的野兽离开了,但是很快又有别的野兽到来,亦如往常一样,野兽们各自占据着在它们看来有利的位置,耐心的看着光幕,也亦如往常一样,没有哪一只真正敢去挑战那微光的权威,直到那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响起。

野兽们听到那声怒吼战栗着亡命奔逃,那声音的主人是这里不可匹敌的存在,在那主人的眼里,这里的一切生灵皆为食物。那是一只地熊,它正张着血盆大口疯狂的追逐着一只受了伤的鸣蛇。鸣蛇,一种有着翅膀的蛇形神兽。神兽,在世人眼中代表着神迹的神兽,现在却被野兽追逐的狼狈逃窜。神兽,没有了神智的神兽,也许不能再称为神兽了,它和这里的大多生灵一样也慢慢的退化成了野兽,没了神智,只为食物而奔忙,只为不成为食物而奔逃。

鸣蛇在空中疯狂逃窜,三丈多长的身姿在空中奋力摆动,大滴大滴的鲜血从它水桶粗的腰身上被抖落,落在雪地上,融化了积雪,从远处看像一条红色的溪流。它伤的很重,但仍奋力的奔逃着,逃,能逃出去吗?它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眼神中满是绝望,逃不掉了。它紧了紧下颚,逃,一定要逃掉,哪怕是为了它嘴中的最后一只蛋也要逃掉。鸣蛇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神树,那里,就是那里,她曾听她的丈夫说过,那里很暖和,那里很适合他们生活,只是那里聚集着太多的野兽,他们进不去,她的丈夫也因想靠近神树而成为了别的野兽的食物,但现在不同了,那里只要到达那里,她的孩子就安全了。

鸣蛇向神树奋力飞去,近了,更近了,鸣蛇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飞进了神树的微光中,地熊也紧随其后奔进微光,可微光中灼热的空气却把它金黄色皮毛瞬间燃尽,地熊哀嚎着退出微光,不甘的冲着鸣蛇怒吼。

鸣蛇颤巍巍的昂起头轻蔑的瞟了一眼地熊,随后挺起伤重的身体艰难的爬上神树,小心的把自己的蛋放在了一个看起来很安全的树枝上。鸣蛇看着自己的蛋,吐着信子轻舔了几下,之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那次灾难使得若水枯竭了,人们再也不能追寻若水来到这里了,也因为它的枯竭,使得这里存活下来的生灵们生活越来越艰难,数目越来越少,那些依旧顽强的生存下来了的生灵也因为少了一种修仙中的必要资源,慢慢的退化成了普通的野兽。不周山没落了,再也看不到希望了吗?生灵们不知道,渐渐地就连希望的本意也变得模糊了。

希望,若木播下的最后的种子,会成为希望吗?也许不会,也许她临死前的行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望。那更像是一种祝福,一种寄托,一种对未来的期待,也许仅此而已。

那颗种子并没在灾难中死去,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祝福起了效果,总之她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在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很多年,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渐渐地成长了起来。但她还不能称之为神树,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她也缺少从普通的生灵变成野仙的必要物质——帝流浆。

帝流浆,相传是只有在每六十年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才存在的神奇物质,生灵们只有吸收了这种物质才拥会有自己的意识,才能开始修仙。可是这里是时间停止的地方,这里看不到日月。

其实人们并不知道,帝流浆也存在于若水中,若木吸收了若水,把它提炼分解,最后化作露水再由枝叶导出,所以在灾难之前这里才会是成为野仙的聚集的。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水枯竭了,再也不会有帝流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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