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过艾凉手里的东西一张一张慢慢地看着，平和的神态仿佛在浏览什么绝世真品。

艾凉见状有些发毛，忍不住扯了扯她的手：“你也别太在意……也许……”

“没有也许。”叶小舒将那一沓子纸狠狠扔到地上。她在酒吧打工、画画、跟许弋年拉拉扯扯勾肩搭背的照片悉数散落，“你敢说，这上面的不是我吗？”

对不起，许弋年。

小舒有些悲伤地想。你走了，我却还是把你卷进是非风波中，不知道你会不会埋怨，会不会后悔曾经认识我？

他是那么的有才华，那么的儒雅，虽然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却待她极好。教她画画，给她买各种零食，带她去踏青钓鱼捉蛐蛐。

那些以为被永远忘记的回忆就这么被打开了闸门。

原来，她画画的感觉，已被父亲锻炼成了下意识的本能。可是现在，她却将这唯一一个与父亲有关联的东西也弄丢了。

小舒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却依旧倔强的瞪着眼睛，仿佛这样，眼泪便能生生憋回去。

林洛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舒如同受惊的小兽一样，疯狂地抢夺着所有能看见的报纸和杂志，然后不知疲倦地撕扯啃咬。明亮的眼睛早已失去光泽，取而代之的是痛彻心扉的恨意与绝望。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两只手无力地垂着，尖细的指甲却狠狠扣进掌心的肉里。似乎只有**上钻心的疼痛，才能赶跑心里被重创的痛觉。

林洛有些不忍，走过去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打算离开，却不料被小舒狠狠甩开。

她抬起眼睛盯着林洛的脸，一字一顿道：“林洛，你看，我真的遭报应了！你是不是很快乐？嗯，你应该快乐！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罪有应得！真好，我也终于能赎完我的罪了，是不是？”

林洛嘴唇动了动，盯了叶小舒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用力拉着她的手，将她带离那个风暴的中心。乔微躲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冷冷的望着他们携手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

林洛一直拽着小舒的手，就像当初她拉着他去医院包扎伤口一样，稳稳地，给她心里一丝丝浅浅的暖意。

林洛从没有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

即使他曾经对小舒再苛刻，她都咬紧牙关倔强地扛着。可是现在，他不确定小舒是不是还有勇气承接接下来未知地打击。

“小舒，你究竟……招惹了谁？”很快，似乎为了验证他的担心，艾凉捧着一堆的传单大小的纸张和撕成不规则纸片的海报跑了过来，急急问道。

然而，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下意识地想要将东西藏到身后，却被小舒一把拉住了手。

“怎么？这次又是什么劲爆的新闻？”小舒脸上仍然挂着一行清泪，唇角却高高扬起，扯出一抹冷厉的微笑。